番外二：狂梦（1）(3/3)

“是外婆吗？”江玉之小心翼翼地问，印象里，她没见过母亲那边的亲戚，包括外公外婆。

“不然还有谁？不要脸的，跟自己的狗男人串通起来，一白脸一黑脸别提把卖女儿的戏唱得多好看了！”

“卖女儿？”

“就是卖你母亲。姓江的，就你家，在城南有一块地，你母亲就换了那块地。当然，戏开唱了就得好好唱去才有颜面，所以，那块地是暗里的，明着的，还有不少彩礼呢，至于嫁妆，也就意思意思而已。反正对时家是稳赚不赔的生意！”

江玉之不禁咽了唾沫，怯懦地问：“那……我来之前，听我妈说，她家里事了，你知什么事吗？”

“啊？我知啊！”黎蔓秋糊不清地说，“为人缺德，为富不仁，报应总是有的。”

故地重游逢故人，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成了那副模样，罪魁祸首仍然风光无限，她当然得有所作为了——通日卖国的罪名够他们受了，就算侥幸不死，也保证他们在这光怪陆离瞬息万变的望西城里再也待不去。

时家的财产，黎蔓秋绞尽脑才让它们顺利到了时祎祎手里。世人都不给女儿继承财产，黎蔓秋偏要和世人逆着来。

“孩，知不知跟了我，以后就回不去了？也见不到你妈了？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看来她还是没把话说清楚。”黎蔓秋，“记住，让你来这外面，无非就是想让你多看些，多学些，喜上这里，再也不要回去，她不希望你回去。”

“我可以不回去呀，但是我妈她会不会跟一起来？她说晚来，我忘记问她会不会一起来……”

“你来不来，我不知，她……她是不会来了。”

黎蔓秋用悲戚的声音说，耳边还有一个同样悲戚的温柔声音在说，“我已经肮脏了，我的一生都肮脏了……蔓秋，你别再劝我了，不去哪里，我都好不了，净不了……”

“你脏什么呀？肮脏的是那些东西！祎祎，算我求你了，跟我走，给我一个机会。我们已经没有了十多年，我不想再过没有你的日，求你了……”

“蔓秋，你何苦为我这个秽如此？”

时祎祎对自己的贬低和嘲讽如锋利的刀一一地割在黎蔓秋的心上，鲜血碎淋漓，她歇斯底里地哭着，抱着她的力失控地加重了，仿佛要和她为一，再也不能言语。

“蔓秋，你不要这样……”

“祎祎，我你，我你，我们不能夫妻，可我你，你明不明白？”

院里的池声潺潺，一只雀鸟停在假山上压着嗓低低地叫了两声，灵活的脑袋左右转着巡视了一。

江玉之还在为自己的来不来而黯然神伤，不经意抬间，只见黎蔓秋致的脸庞上双通红，鼻尖如抹了浅浅的胭脂，几滴珍珠泪接连脸颊，一脸苍茫地望着外面柔和的光和黄绿掺杂的小竹林。

“秋姨？”

“她对我摇，她什么都不说，只对我摇……”黎蔓秋呢喃着。

江玉之顺着她近乎虚无的视线望了望，“谁呀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