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五(2/4)

未几，纪荣夫妇亲自将菜肴呈来，也被留共饮。

如今小惟十九岁，该成大姑娘了。

小惟替众人斟酒，说起在西南发生的趣事，引得一片笑。

颜珞笙前有些模糊，但她倚在姜义恒肩，持没有睡着。天亮之后，小惟就要走了，她决定到安探望一顾染歌，随即改南行，去往风景如画的乡。

“她已经十年没见过雪了，阿兄谅一吧。”姜义恺掸了掸衣摆，趁小惟不备，反手把方才好还没来得及扔的雪球砸在她背后。旋即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后掠开。

而今是人非，室被先帝夷为平地，小惟飞远走，沈太后眠陵中，已有整整十载。

小惟惊讶地抬起，见姜义恺和颜珞笙神平静，显然都是知者。

如今她的女儿大成人，终于可以替她完成未了的心愿。

她垂帘，隔着衣袖抚摸手腕上的银镯，屋里一时变得安静。

“阿兄阿嫂！”小惟听闻动静，睛一亮，三两步奔到近前，打趣，“亏得阿兄手过人，否则砸到阿嫂，我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。”

“他不在里面。”姜义恒低声打破沉寂，“先帝知阿娘不愿看到他，用阿娘当年留的最后一颗‘一寸金’瞒过文武百官，独自离开了京城。”

两人施展轻功，绕着院往返兜圈，若非顾及这是纪家的地盘，恐怕恨不得上房一决。

姜义恒看着满满都是雪的弟弟和妹妹，底浮上浅笑：“这么多年，小惟依旧是孩心，连带着阿弟也跟你一同闹起来了。”

雪漫天飞舞，她的影转瞬消失在驿尽。

少女眉弯弯，面容依稀是沈太后的廓，颜珞笙抬手拂去她发和肩膀上的雪，笑：“砸到又如何，还怕我怪罪你不成？再说，我也是打雪仗的一把好手，你可未必能赢我。”

三人听懂她言外之意，知她是不打算留过年了。

小惟略作迟疑，最终摇了摇：“阿娘的魂魄已回到西南故乡，躯却困在此，还要被迫与那绝之人合葬……阿兄，我着实不忍见。”

“没关系，”姜义恒环着她的腰，“阿音想学功夫，等年后闲来，我教你便是。”

一阵笑声自院中传来，忽然，残影从前飞过，颜珞笙尚未看清，就被姜义恒揽着闪到一旁。

她微微叹气：“还是罢了，我自认非先帝血脉，不想踏姜氏皇陵。十年来，我对阿娘的思念从未停止，阿娘在天之灵定能觉到，她生前就不是讲究虚礼的人，如今应当也不会介意。”

当年，上林苑附近的前朝室还在，她曾屡次偷偷溜去探望沈太后与小惟。那时候，小惟尚且无法说话，只能用手势表达她对墙之外的向往，或缠着她让她讲故事，而沈太后会用各式各样的心招待她，与她谈起青奚，一双漂亮的桃写满了怀念之。

她和姜义恒已经将近十年没有见过小惟，而当年的瑞王、现在的广平王成婚开府后，也没有再去西南，兄妹一别，转已是四五年的光。

颜珞笙莞尔，没有拒绝：“届时还请陛手留。”

“小惟本事了。”颜珞笙慨叹，“我收回刚才那句话，现在我完全不是她的对手。”

小惟喝了茶，借着蒸腾而起的雾掩去底意。兄嫂们居位，难得一趟，她也无法在此久留，难得相见，她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哭哭啼啼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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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义恒听她此言，没有勉，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。

黎明时分，小惟辞别兄嫂，纵疾驰而去。

“阿兄，你偷袭我！”小惟难以置信地叫，当即纵追去。

那是沈太后曾经心心念念、却此生无缘得见的景。

竟是小惟和广平王在你追我赶地打雪仗。

“我请纪家的厨帮忙了些酒菜，”她眉带笑，“今夜一聚，就当提前辞旧迎新。”

也是，以她的份，委实不便在人前面，何况她对皇无甚好，绝不会再接近那座牢笼。

“有劳纪公。”姜义恒略一颔首，牵着颜珞笙走了去。

姜义恒轻声问：“小惟，你想去看看阿娘吗？”

商队回京，预计会在十二月底到达。

纪荣将两人引至一院落：“诸位久别重逢，应当有不少话要说，在与拙荆就不打扰了。”

纪荣的妻第一个醉去，他了声“抱歉失陪”，先行带她离开。

不多时，那两人终于鸣金收兵，与兄嫂屋落座。

回的途中，颜珞笙适才觉几分疲倦，她闭上睛，却仿佛看到记忆的久远画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