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节(3/4)

四中有人曾对发的沈芷提质疑, 老师为了平息民愤，说沈芷的卷发是天生的, 而对于她的耳，老师解释说她的是少数民族，有从小打耳的习俗, 其他同学就不要效仿了。她的睛斜着, 好像对这世界上的一切都看不上。

那张照片是沈芷第一次成绩超过赵航时拍的照, 照片曾躺在学校的大画框里。当时的沈芷并不知她会和贺北安睡到一张床上，还会和他抱在一起，他的汗淌在她的睛锁骨以及手臂上，也许是她自己的汗，两个人缠在一起, 汗也分不清谁是谁的。

沈芷年轻时承受不起意外怀, 现在她能承受得起，虽然她并不怎么期待。

贺北安开始还和她说话, 后来就不说了, 沈芷的手指去摸贺北安的发, 他的发有些, 是汗浸的, 她的手指去摸贺北安鼻上的汗珠，眉上的汗，天已经转凉, 窗很严，没有任何风透过窗透来，她喜他上的汗，他越用劲儿，证明他越喜她。

贺北安是后来才想起问她腰疼不疼的，沈芷说不疼，她确实没到腰疼，也不知是真不疼，还是其他地方的疼痛把腰疼给掩盖了。

她想起以前去看骨科门诊，一个病友和她的男朋友吵架，男朋友看似很有理，批评病友当时有外伤没及时看，落了病，现在这病给以后他们的生活造成了严重困难，女孩儿开始忍着，后来开始骂，什么造成不便，不就是有些姿势没法吗，男孩儿突然就没了吵架的力气，低声指责他女朋友怎么能当众说这些，女孩儿说你都这么想的还怕我说来，后来两个人在候诊区公开分了手。男孩儿走了，留女孩儿一个人在那儿哭。

沈芷坐在她旁边，等待着排号，女孩儿停了哭，问起沈芷的病。

病友问沈芷为什么男朋友不陪她来一起看医生，沈芷说她没有男朋友。病友很贴心地建议她找男朋友时先不告诉人家自己的病，否则恐怕没有文。沈芷笑着不说话，她并不需要找一个这样的男朋友。女孩儿没从沈芷这里收获同受，沈芷并不觉得这病比冒严重多少，女孩儿很羡慕沈芷的乐观。沈芷忍不住笑，她哪里是乐观，分明是悲观，因为一早默认了最坏的结果，只要不那么坏她就觉得可以接受，这悲观让她很少失落。她建议病友去瘤病区看一看，看了就会觉得自己这病不算什么。沈芷的话好像并没起到劝诫的作用，她没有再说话。

沈芷因为对疼痛有预知，反倒不觉得那么难熬，或许这疼痛被别的掩盖了。她想起贺北安跟她说，接吻会产生啡肽，抚摸也会产生。

沈芷发现贺北安变了，他以前里面的肤和外面完全不一个颜。他其实天生很白，就是懒得防晒，所以脸比没来的肤要黑好几个号，到了夏天会有些改变。沈芷和贺北安共同生活的那个暑假，贺北安有次洗澡忘了拿换洗衣服，直接赤着上就来找衣服，他大摇大摆地从她面前走过，见她背过脸，上了件t恤，发仍是半着，过来和沈芷说话，沈芷发现他太着急把t恤穿反了。他不以为意，和她一直去楼吃晚饭。那时他还年轻，上没有一条不该有的疤痕，他虽然有那样一个爸爸，却始终是一副没吃过苦的样。沈芷在贺北安的前摸到一条疤。

她的手指停在那儿：“这个怎么来的？”

“不小心的。”贺北安说得很轻松，好像是随意磕碰留的。

“怎么不小心？”

“早忘了。”

他当然没忘，那时万老板看他有了些发展，想要截他的生意，找人敲打他，他那一伤就是被敲打来的，他在医院躺了几天，一直发烧，第一天还去了重症监护室，结果不到一个星期就从医院来了。他也不知怎么好的，躺在病床上的时候，他想到了沈芷，他不能就那么完了，他喜的姑娘，他的兄弟，他的事业就这么让人给毁了。万老板没想到手手太重，他听人说贺北安伤得很重，也怕搞人命，还去医院看望了贺北安，亲见着贺北安吃了一个苹果，贺北安吃完还很客气地请他吃。他太客气了，客气得万老板心里发。

万老板大概还在雪茄室尝雪茄。贺北安今天本来没准备和沈芷躺在这里，他只是想和沈芷吃吃饭，未来很，他以为他等得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