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皇帝偷看心声日志后 第112节(4/5)

爬过来，一同磕给皇帝贺喜。但大家嘴上说得闹，心却都在打鼓——祖先梦可能不假，但皇帝打着喊饶命又是怎么回事？谁家的吉兆是要把人吓得满地的？

有鉴于此，众人贺之后，不敢再多说半句废话，只能跪在原地窥伺皇帝的心。而真君亦盘坐于榻，神变化不定。

在飞玄真君数十年的皇帝生涯中，的确也曾有过先祖梦的征兆。但这梦却多半是朦胧而模糊的，闪回过的不过是从记忆中截取的一零散印象，其政治意义多半仰赖于巫师别有用心的解读。但最近的梦境却大大的不同，他梦到的居然不是自己永不忘怀的生父生母，而是毫无印象的祖与太宗。这两位也并非是太庙画像中模糊而象的脸，面容与举止都和活人无异，甚至说话中还带有某些费解的音；整场梦境清晰可辨，完全超了以往的经验。如果说先前的梦境还能用“日有所思”来形容，那这梦似乎就只能解释为是祖先显灵……

可是，如果这就是祖先显灵的梦兆，那它暗示的结果，恐怕……

皇帝的脸沉了去。

总的来说，这梦兆也是随着时间而逐步发展的。一开始这梦境诞生于真君讨平倭寇后上告太庙的那个夜晚，那时的梦境还很平静，很简单，他被自己的亲爹引到了祖与太宗面前，蒙受祖宗的恩赐品味祭祀的酒，醒来后犹有余香在，矜矜以为自得；但从半年以前开始，梦境的征兆就越来越不对了——祖太宗先是怒斥，再是大骂，最后甚至脱了腰带要将飞玄真君得如龙卷风一样的旋转；两个武将的老祖宗力壮，随手上一鞭能疼得老士满地打。要不是亲爹兴献皇帝拼死拦了一拦，真君可能也就只有嚎啕了……

真君的嘴角微微搐，不觉摸了摸自己薄薄袍的手臂，仿佛仍有幻痛。

都说底孝，但这样劈盖脸的鞭也有极大的副作用。真君倒是将满地打的剧痛记了个十成十，但祖太宗在暴怒时痛斥的言辞，却在一觉醒来后忘了个净净。这几天梦里的罪吃得不少，但老祖宗到底是为什么而暴怒失常，皇帝却是一都记不起来了，只有那惊悸而恐慌的觉历历在目，至今仍不能消散。

不过，记不起来也没有关系，真君的聪慧举世无双，猜也猜得来祖太宗的雷——讨平倭寇制服西夷训练军队是肯定不会激怒先祖的；但这一年多以来真君求生愈急，不惜残害宗室鞭笞百官疯狂向外扩张，置列祖列宗的祖训于不顾，悍然自行其是。这举措大大动摇了朝政的稳定，当然会激起祖上大的愤慨。

——可是，这又有什么关系呢？

不狠心人，难得自了汉。如果连这么一外的权势都念念不舍，怎么能求得生不死的大？再说了，祖宗们的威胁当然非常可怕，有祖太宗两员虎将把守地府，真君若有一日御龙宾天，多半会在地被得一佛世，二佛升天，就是亲爹也无力救援。但反过来想，只要皇帝修成大生有望，从此永别地府鬼，那死去的祖宗又能有何作为？

天命不足畏！人言不足恤！祖宗不足法！皇帝要是连几个怪梦都怕，那也枉称了飞玄真君万寿帝君清妙帝君！

障碍障碍，一切都是他成仙的障碍；解脱解脱，必须从祖训与人中解脱；汝三涂苦，施汝九玄庆，临当受时，诸天皆赞咏……大不了归真了之后，再地府荐各位先祖。事有大有小，有缓有急，为了成仙的大计，祖宗之法也算不得什么了；祖宗越是反对，越说明他的正确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