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稚(2/2)

“婢见过六殿。”

这个念如同最定的信仰，支撑着他度过每一个被羞辱的瞬间，也支撑着他在这之中，步步为营，走到今天。他低，用雪白的棉帕，小心翼翼地汲了温，开始为浴中的神女，拭那如玉的脊背。

幼时受够了苦楚，恨极了这幅容貌，如今却庆幸还有副能得她一垂眸。

能有什么，比公主更重要呢？

待楚檀又气得拂袖离去，屋又恢复表面的平静，微稚才缓缓起，膝盖因久跪而有些微的僵，但他形依旧稳定，悄无声息地掀开帷幔，步了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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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忍楚檀已经许久，心底并非没有杀意涌动。但每逢被楚檀讥讽时，他从未反驳一句，只因他是公主的亲弟，与她有一半血脉相同。

叫人有气也无发，只得生生憋回心里，烧得更旺。

微稚收敛心神，走到一旁放置盥洗用品的木架前，打开一个致的雕木盒，里面整齐迭放着雪白的柔棉帕。他取一方，跪在浴桶旁，一连串的动作来，竟一声响都没有发。他开始学武时的年纪已经有些大了，但幸好天赋异禀又聪慧努力，付数倍于他人的努力，竟也让他练就了一不俗的功夫，尤其这落地无声的本事，早已日常。

楚必只半边浸泡在中，纤细的锁骨并半边圆柔的漏在外面，上面有珠自修脖颈一路，陷立的双峰间，满是艳。

在公主面前，他永远会向楚檀弯腰屈行最合规的礼数，只要能一直伴公主侧，脸又算什么，他什么都能舍弃，什么都可以不要。

“公主。”他低低唤。

他痴痴地望着浴中的影，楚檀一个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那样骂他，平日也对他诸多恶言，极尽羞辱之能事。

微稚静静地望着，一时间竟有些痴了，他虽是仆，却也是世间罕见的人。肤白光，一双带着三分潋滟，便是，也透着的艳红，如妖如魅，模糊了别的界限，若是他挽起女发髻，怕是也不会突兀。

果然，楚必已经浸在大的白玉浴桶里，黑丝披散在脑后如瀑般倾，袅袅氤氲雾向上漂浮，空气都了一分，朦胧雾间，能看见浴中人致的侧颜好似蓬莱神女，可惜她阖着，只能看见她微翘的睫不能看见那双极的眸。

微稚看见微微波动的面布满青紫淤痕的白的躯，手上动作一滞，睫微垂遮掩住眸，

楚必，侧侍奉的人皆是人，若非得惊心动魄，他也不能在幼时就得她垂青，同样，若不是这般貌，楚檀也不会每每见了他，都如同被踩了尾的猫一般，气愤难当，恶语相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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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听见他的怒骂，也未看见他上那些昭示着亲密与独占的痕迹。他神没有丝毫变化，依旧恭顺地垂着，甚至在楚檀从他边走过时，将伏得更低了些，双手迭置于额前，行了一个无比标准、无比恭敬的大礼：

若是生着钟鸣鼎之家，有此便是锦上添，足以艳煞京城，成为世家公中最为耀的存在。可他生在穷人家，貌便成了最大的罪过，在那段暗无天日的岁月里，他像一件待价而沽的货，最好的结果，似乎也只是成为某个权贵笼中的金丝雀，日日被锁在华丽的牢笼里，供人赏玩取乐。

室还残留着些许楚檀上的沉香，与楚必常用的檀香织。微稚鼻翼微不可察地翕动了一，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床榻——锦被凌，昭示着方才的缠绵与休憩。他没有丝毫停顿，熟稔地转向一侧的木雕屏风之后，那里是盥室所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