赶路(2/2)

“恰逢天灾，我的父母全都没了，我们兄弟三跟着原来城中的老老少少，一路往京城浪。能赶在最前面走着的，大多都是脚程快的青壮年男。”林三指着目光中为数不多的几名民，“嫂你看——”

“我不知。”林三坦率地笑着回，“只是当初，我见了不少抛妻弃自己赶路的人罢了。就算他是好人，我也不能见人都帮，世上穷苦的人那么多，我们帮不完的。”

借着所剩不多的天光，他们亲看见，明明是三四十岁的男，面相能看得是从北地来的，个很，看着应当是务农的人，如今却一脏不堪的布衣服，上却显得枯瘦无力，还布着几浅浅的伤，不知是风餐宿了多久。

三月，已是初初了，大地返青，官两边已是渐渐有了绿意。这些地方离京城不远，尽经历了大雪，却也未影响耕作，已是能看到农人耕的影。风虽还凉，但光已是渐渐有了意。

“嫂应该知，我们三个，在认识江斜哥之前，一直都是乞儿。”林三认真策，目光掠过匍匐在地上啃着野菜的男，目光有一丝不忍，行路的速度最后却未慢半分，最后一行人从那男边路过。

林三愣了愣，最后看着楚荧，摇了摇，笑着回：“嫂，不能帮。”

到底是被养在闺阁中的少女，虽说有过人的毅力，却始终保留着人最单纯的善良。

这样的日，却已经依稀能见到几个民。

楚荧看着林三有些黯然的神，轻声开，问：“你想帮吗？”

几人从灾民边路过，未停脚步，却分明能看到，那些灾民抬看他们时候，面上略带憎恨的目光。

林三抬去看边的楚荧，然后苦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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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城的路楚荧暂且还算得上是熟悉，路过江斜当年买的那块林。这段路她跑过好几回，有了林三和萧宸的人，一路上倒也没遇到什么大问题。

楚荧眨了眨，顺着林三的目光看过去。

先派了三人在前面先去追江斜，把消息先给他们递过去，剩两名留在楚荧这边。

前两日，三人行得快，一路上也未有什么驿站，直到了夜，几人也不过是支个火堆，裹着毯，各自靠个大树便睡过去。然后第二天一早，天才泛了白，便抖抖上的风尘，随便找个源抹个脸、吃粮，便继续上赶路。

“为何？”楚荧问。

林三一直低着，只埋赶路，听了楚荧的话，这才愣了愣，抬看了一周围的民，静默了很久，才接上话：“嫂放心，之前我们已经把慈善坊里的东西打好了，不会有事的。”

因为江斜在等她，她不能由着江斜的生死都看天命。

楚荧默了默，回：“你说得对。”

也没等楚荧接话，也不需要楚荧接话，少年人便自顾自地接了去，正在变声的少年，说话的声音，稚中已经稍有了些成熟的味：“我们以前也有过一段这样的日。”

楚荧看了林三一，没接话。

这男看见路边的野菜，匍匐到地上，用枯的大手，去刨地上的草。

楚荧也只是笑笑。

现在唯有赶快找到江斜，把消息带过去，好好把粮送到北地去，才能救最多的人。

林三怔了怔，没敢多看，又迅速把埋得更低。

楚荧立刻便明白了林三的意思，但默了默，又问：“若是家中人已经故去了呢？又或者是提前赶路，为家中老小寻一条生路的呢。”

“这人虽是衣衫褴褛，但是他上的衣衫——针脚和款式明显是自家制的。”林三话说得有些冷漠，“也就是说，这人家中应当是有老母或者是妻的。但是嫂你猜，他为何又能只走到最前来？”

那些民衣衫褴褛，面枯黄，只是靠着徒步，一路走到这里，同四周的景象显得有些格格不。

“……”

“难过？”楚荧突然开问。

楚荧骑术在女中算是相当不错，将府中来的女儿，又是在楚鸣亲自教导学的骑，虽比这些常年奔波在外的护卫们差上些许，但楚荧也不气，三日来，就连护卫们都觉得疲惫，楚荧却是一声不吭。

就是这样，就连林三和两个护卫都不由地慨，楚荧明明是闺阁中大的少夫人，竟有如此毅力赶路。

江斜边三个小护卫中，与楚荧最为熟识的应该便是林三了，林三心细，说话又周全，江斜便时常叫林三在楚荧边事。

“看样，再过三五日，第一批民就会京了。”天渐迟，走在路上，楚荧一边策赶路，一边同林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