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4节(2/3)

滕绍闻声抬眸，不提防看到女儿面有异，勉温煦笑容，放纸鸢冲女儿：“找你来，是有件事想告诉你。”

“此外还有一件事需告诉你，圣人同意在南城外立碑了。”滕绍目光有些惘然，“你祖父为保全江山社稷立大功，但你祖父在守城期间的民之举有违常，四千多条人命，四千多条冤魂，民无贵贱，人命亦如

要，因为她和蔺承佑的婚期越来越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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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夫人又惊又喜，忙把滕玉意从自己怀里拽：“说不定是世的睛好了，好孩，快去问问你阿爷怎么回事。”

到了园中，父亲先是蹲到她面前沉默地望她一会，接着便把小纸鸢举到她前，认真地教她如何放线，滕玉意不肯让父亲带她玩，只听了几句就跑开了。

“今朝圣人在殿上为剿平彭震叛一事论功行赏。平叛之初，蔺承佑即率神策军成功夺回埇桥和涡，此后又接连攻克彭震麾数座重要城池，为剿灭彭党立首功。圣人封其为清元王，另赐府邸和两千封。府邸就在亲仁坊，你们成亲后先在成王府住一阵，等那边修葺好便会另行开府。”

每到此时，滕玉意膛里就充着说不的酸胀绪，姨父满腹学问，一生磊落无私，却因太过刚直，始终未能实现自己的抱负。前世还因为表和姨母相继离世，落得晚景萧疏。绍棠虽然仍不能支应门，但至少不像前世那样懦弱胆小了。

这日傍晚，滕玉意正腻着姨母和表说话，程伯过来传话，说老爷请娘过去一趟。

这一切的转机，源自上巳节的那个晚上。一想到此，滕玉意就愈发思念她的小涯。

香象书院的同窗们都知滕家没有主母，自从得知喜讯，那些与滕玉意好的娘，例如郑霜银、邓唯礼、柳四娘等人，便自发上门帮着写贴拟单，每日辰时结伴而来，忙到晚上用过膳才说笑着离去。

她红着脸继续聆听。

滕玉意心怅惘，为此事，特地请教清虚，说这上古神剑会自行认主，来得突兀，走的时候也未必会打招呼。她上的咒已除，它也算功德圆满，再留也无益，不如随它去罢。

每晚睡觉前，滕玉意都会在窗前供案上准备好小涯吃的石冻和鲜果，可早上起来再检视，酒和果必定原封不动地放在那儿。

那之后没多久，父亲奉命率军打吐蕃离家走了，某一日滕玉意想阿爷了，就将悄悄其取，独自跑到园，默默地放了一午纸鸢。

杜裕知父也分别向国监告了假。

滕玉意匆匆到了书房，一门就看见阿爷端坐在榻上。

事后她怕把纸鸢坏，郑重将其收在房里，本以为早丢了，前一阵因为清嫁妆又找来了。

“阿爷。”

日虽，好在滕玉意的嫁妆是自小就开始筹备的。滕夫人过世后，滕府的事们依旧遵照滕夫人的安排，岁岁添置，年年积攒，经年累月来，单是绫罗绸缎就积攒了整整十车。

跑了一段路她回，父亲仍立在后望着她，那时的父亲还很年轻，但因为阿娘的离世，短短几月就憔悴了不少。父亲那静若幽潭的目光，滕玉意一辈都忘不了。

这日傍晚，滕府空前的忙碌，前来喜的亲朋好友络绎不绝，宝钮犊车将滕府门前堵得不通。

滕玉意鼻一酸，阿爷的神那样萧索，她这一嫁，往后府里就只有阿爷一个人了。

这纸鸢滕玉意很熟，阿娘去世那一年，她因为思念阿娘整日郁郁寡，阿爷为了哄她兴，便亲手帮她扎了个小纸鸢。记得那日阿爷穿一件家常袍，牵着她的手慢慢把她从房里领来。

打从半月前，杜夫人和杜兰就整日在府里帮忙持，滕玉意自己也没闲着，每日一早起来，不是同阿爷一起清库房里的嫁妆，就是同姨母表检视妆奁和款待宾客。

滕府和成王府商量一番，一致同意将婚期定在靠前的那个日。

据说礼和清虚共同用六壬、太乙、雷公三卦式算了好几卦，最终据蔺承佑和滕玉意的生辰八字订两个的好日，一个在半年后，一个就是明日了。

滕玉意怔了，“清”，取涤瑕秽之意。“元”，暗合蔺承佑的小名和他在皇室弟中的排序。圣人对蔺承佑的疼和期许，光从这个封号就能看得。

滕玉意带着绒碧螺等大丫鬟四忙碌时，总能看到姨父和表弟步履匆匆的影。阿爷本就脚不便，每日劳的事又多，凡有照应不到之，一概由姨父面代劳，绍棠为了帮忙清各项礼单，几乎日日都窝在库房。

滕玉意静静坐到父亲对面。

拐杖放在一边，阿爷正望着手中的朱小纸鸢发怔。

阿爷大约也想起了这件往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