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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起尖锐的针孔一寸一寸刺那双小小的藕臂里，顾安安光是想都疼得背脊发凉，更令他恐怖的是，每次裴纪会因为血而陷昏迷，陷贫血症彻骨又绝望的冰冷里。

见裴总抿沉默，老陈叹息一声，常年无人倾诉的话一脑儿倒了来：“裴总，老陈只是个卑微的人，无权过问当年老爷的决定，但老陈还是希望......裴总您好好生活，放......过去的一切。”

这人他记得，是裴宥。

老陈转看向照片里的裴夫人和裴老爷，摇：“真是造化人啊，老爷，裴宥大少爷治疗那么多年还是走了，大少爷走的那天，您和夫人还想......毒死裴纪少爷，然而老爷夫人，你们怎么能料到裴少爷如今达到了你们无法企及的度。”

顾安安凑近看了看，是裴父母推着椅，椅中央坐着肤惨白的男孩。

“我知......”老陈老浑浊，涩声说，“裴总，您一定还记恨当年......夫人和老爷为了给白血病的大少爷匹最好的兄弟骨髓，和您生母易生了您，专门供给大少爷输血。老爷他们生前，也不敢祈求您的原谅。”顾安安猛地滞住，输血......他意识伸双手，挽起袖——

那一排排的照片里无一张有裴纪的影，也从未见过裴纪和裴氏夫妇同框，因为裴氏夫妇压就没想把他当作孩抚养，仅仅是一个冰冷的输血机。

顾少爷双手攥得发白，那时候，要是那时候他能和裴纪灵魂互换，哪怕是一分钟，让裴纪有一瞬间的解脱，今天裴纪中的冰冷和复杂会不会消散几分。

“裴总？”老陈声问。

顾安安如遭电击，半晌后大脑才重新运转，所以裴纪并不是养，而是裴氏夫妇的私生，为了给裴宥当血袋才被生来，还背负了大半辈的养份。

前浮现过他第一次在后院的台阶上，遇见的那个清冷少年，一双孤僻的眸仿佛无法世界。

顾安安回过神来，朝老陈了，跟着老陈走过院，踏了宅。

灯照亮了整个空旷的大宅，冷，死气。

老陈也沉默着，直到走到拐角才停脚步。

顾安安抬眸，应了一声。

修的手臂上那针孔结痂的疤痕目惊心。

顾安安不禁打了个冷颤，上次来这已经是十几年前。那时候裴母生日，鲜簇拥，人声鼎沸，而此时却空旷得宛如墓地。

顾安安穿过走廊，两侧的柜上，放着几副陈旧的相框。

顾安安一路走到尽，柜上全是裴氏夫妇和裴宥的照片，没有一张关于裴纪。

“裴总。”老陈转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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