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节(3/3)

忡忡，唯恐燕攸宁不至，但王福隆他们去后不久，便与燕攸宁一起来了太极殿。

李苌如蒙救星，一把上前握住了她的素手，眸明亮了起来：“皇后！”

燕攸宁的双手缓慢地从他掌中挣脱来，李苌一怔，只见面前之人已清减了许多，一缟素，仿佛在谁吊丧，她这打扮一瞬便刺了李苌的双，他当即沉怒，甩袖：“当年霍西洲为你前隶，你嫌弃他低微，对你痴心妄想，将他随意打发了，如今姓霍的兵临城，你敢是要说，这中间没有一分你的缘故？你在这还要与朕拿什么乔！”

燕攸宁的双眸沉静幽，盯着人看时，便仿佛一无底的井。

“陛，不知你可还记得，我早已是废后，如同堂之妻，陛何故还称我为皇后？你觉得，我对着霍西洲说一句退兵，他的十万渊军，会因我一句话，便乖乖就范么？我不过是，当初在他落魄时予了他一饭之恩，这样的枭雄，固然昔日对我有过几分不一般的心思，然时过境迁，十年过去，又还能剩什么？陛，如今兵临城，待他铁蹄踏这脏臭腌臜的城，你我，谁也活不了。不如淡看些，我回我的永巷等死，陛就待在这太极伸了脖等待敌人的屠刀就戮。”

燕攸宁的每一句话，都像是一把刀，往他充满恐惧的心之中狠狠扎去，李苌面的肌痉挛了起来，他的右侧颧骨动了一，蓦然，中溢了一丝厚的腥甜味，那味令人作呕。

光烈中郎将右史再一次前来报信，这一次，却是一个最大的噩耗：“陛！大事不妙，北衙六军无力抵抗，薛绍已经带着人全投降了叛党！霍西洲已经带着渊军破城了！”

“哇——”

光烈中郎将右史话音落地，李苌突然俯，重重地吐一血沫来！

“陛！”王福隆等人将抢上前去，要接住轰然崩塌的李苌，奈何已迟了一步，李苌的躯犹如槁木摔落在地，白向上了起来，膛急促地起伏，王福隆急忙掐他人中，压他腹，然而李苌只是搐了几，接着两彻底翻了过去，气绝当场。

这便是李朝最后的希望。

如今，像一捧轻巧的飞灰一样，轻轻一，忽地散了。

王福隆脸孔刷白，手指颤颤巍巍地去探李苌的鼻音，竟……一儿生气也不剩了。

燕攸宁在一旁，也不过来，她只是静静地斜睨着李苌的尸，静默片刻，双眉骤然蹙，一抹极的厌恶之来，她只想不动声地走开。

李苌是惊惧而死，但他底青灰，白中布满血丝，整个人虚脱无力，是她极为熟悉的纵过度的面相，想必，在自己从永巷赶来之前，他还曾与哪位女在床上荒唐了一把，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，可见江山易改本难移。

十年之前，必定是她瞎了，方才为了一己好胜心，心甘愿委给这么个东西。

而那个险些便被她一刀骟了的霍西洲……

是她瞎了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