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子柜前二(2/2)

才伙，就是个适合晒药材的日，吉利的，不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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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转看去，邱嘉禾大概刚从账房来，满大汗，在他边一坐，抓起石桌上的冷茶就往嘴里，然后才看向白云儿：“嗯？”

直到白云儿十四岁，沉芳村忽然决定，他要离开自镇，再度踏上游方行医之旅。但偏偏，他要白云儿留来等他。

不得不说，沉芳村确实孤僻，对除白云儿以外的任何人，向来是能不多言就不多言，偶有搭腔，不卑不亢却也冷言冷语，让人挑不错，但总觉得心里不舒服。即便如此，附近百姓对他也多怀敬佩之，皆因沉大夫不钱财，若是寻常人家来看诊，一时手付不诊金，岫堂接受赊账，也接受劳力或粮抵债。村卖酥糖的大婶，每次来买岫堂自产的草药膏，都直接带上白云儿吃的糕饼，一斤桂糕换一两药膏，大婶心里还觉得颇为划算。更别提白云儿是个讨喜的小孩儿，在人人面前都替他师父说好话，将师父夸得天上有地无。至于镇上的百姓，那就更多谢沉堂主了，毕竟五湖神医名声在外，每年总有那么几批大人家或达官贵人专程来求医，这些人手阔绰，一掷千金。肆老板们甚至能瞧几就能看来，这走上前来的人，多半开便是要问“借问一句，镇上可有一医馆，叫作岫堂”。

白云儿知他在问什么，不禁面颊微红，稍微侧一些，低敛去难堪：“……之前不是告诉你了，是我算计他，这事怪我。”

“如何，老客房睡着还可以吧？应当与你之前在这儿住时没啥两样。”白云儿坐在兰圃客栈的院中，本只呆呆地瞧着一院兰，思绪被自他后而来的邱嘉禾打断。

白云儿仍是轻摇，一阵叹气，手掌在腹间轻抚。

白云儿在尚未能记事之时，便见到了沉芳村的微笑。

自在村大牌坊被抱回来后，白云儿当真便由沉芳村亲自抚养大成人。沉芳村将所有医术倾相授，从诊症抓药到针灸推拿，还有读书写字，算术农作，他未曾假他人之手，自己一力栽培白云儿。师徒二人除岫堂以外，无非山采药或登门看诊，生活与寻常百姓并无两样。白云儿与坡北村民相洽，是家家中的好孩，毕竟在自己会跑会之前，沉芳村总免不了遇事将他托付给邻居，但总会归家，将他领回堂中，绝不留他在外过夜。日终究是师徒二人一起过的。

沉堂主离了自山，便不晓得如何呼了，沉芳村如是称。

“……啊？”白云儿迷茫地答了一声。

白云儿不到十岁，尚要踩在小木凳上才够得着台面，便成了岫堂的百柜掌柜。沉芳村不喜与外人打，杂七杂八的外务都统统付给白云儿，自己专心只大夫。日久了，村民们既觉得沉芳村格古怪，又依赖于他的湛医术，有心接近沉大夫但又无法接近，便都只接近了白云儿。

他确实等了沉芳村三年。

娃，随堂主姓吗？”替他造了一整个百柜的村里木匠随问了一句。

白云在天，丘陵自。沉芳村在孩举起至半空中，瞧着他两条小轻轻蹬动，但没有哭闹。

沉芳村立刻摇了摇，但随即思忖，孩的名字确还未取。他抱着孩站在院中，只一抬，便见晴空万里，云朵儿飘着飘着，将本有些灼人的烈日遮去不少。

邱嘉禾翻了个白，猜他刚才肯定是满脑都是宝贝师父，本没听见自己在说什么。他神复杂地又扫了一白云儿的肚，压低了声音问他：“你师父上次回来，这不才过了一年多，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？”

“先不提算不算计，你等了他三年！他终于回来了，你们的事仍没有说清楚吗？”邱嘉禾一脸无法理解。

不过，沉芳村对待外来求医之人，又是另一番态度了。不论来者搬成箱的珠宝黄金，抑或是跪在地上打似的央求，甚至是刀剑横在他脖上，岫堂堂主只会去单日能来回之外诊。其他地方，请患者自己过来。

“白云儿，便是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