认错白月光是要火葬场的 第205节(2/2)

只是临行前，她还需见一些故人。

每个季节所开的皆有所不同。

再也无人说话，颜嫣只是望着逐渐破开雾霭、全景的山脚，在心中喃喃自语。

她漂浮在颠簸的黑暗之中，不断有浮光自前掠来。

颜嫣本就生得面，平日里纵是为彰显妖界共主的威严而故意穿得老成，也依旧不显年纪，今日突然换回了初见谢砚之时所穿的那衣裙，愈发显小，说她是阿的妹妹都有人信。

“生生，试问这世间又有几人能获生？一个人活着太孤单了，一个人躺在棺椁里也很孤单，不如继续在一起搭个伴，兴许一世能早些相遇。”

风声肆，当前的一切都开始变模糊时，颜嫣又听见了那一声声空灵悲怆的鲸鸣。

颜嫣抵达魇熄秘境，已是次日清晨。

第一个故人，是周大幅。

原来峰的景是这般孤冷凄清。

修仙界不兴丧礼，修士的存在，本就是逆天而行，自踏上大的那日起，便该有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决心。

一如初来时那般，今日也是个光明媚的大晴天。

放望去，一片如梦似幻的紫。

小妖怪们也都纷纷跑来凑闹，赌他们少主今日这场亲是否能结成。

“我相貌平平，既无优渥家世，也无过人天资，偏生脾气还不好，世间大抵再也寻不第二个似他这般珍视我之人。”

告别周笙生与影，颜嫣回到许久未回的哀牢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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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来自凡界，凡人讲究落叶归土为安。

而今，他七已过，定在辰时葬，故人纷纷赶来悼念。

而那些早已失去的，却在向她奔来。

敲门声响起，阿推门走了来，恭恭敬敬与颜嫣行了个礼：“不知师父唤弟来有何事？”

……

锦羿何曾料想，就这么一眨的工夫，竟叫岚翎给追上了。

他边跑还边不忘扯着嗓给颜嫣解释一番。

“那老东西回了倒还不如不回呢！一天天的就知着我相亲，那些女妖，一个个都生得忒招摇，岂能与我相？”

原来，他当年树时竟了这般多心思。

“我意已决，你们无需来劝。”

她几乎不费灰之力便寻到了那能回溯过去的空兽。

风穿空，散堆叠在枝的九重樱，却不散她轻若游丝般的声音。

“与他相伴的那段时光，明明不曾经历半风浪，日平静地像一潭死，如今回想起来，竟觉都透着甜。”

日是紫丁香与蓝楹，夏日是木槿、紫薇与紫藤，秋冬是紫风铃与紫荆。

那些过往，那些故人，那些曾经属于她的，皆在远去。

他陨落之时，正是苍梧攻来之日，江小别甚至都未能见到他最后一面。

“我一介驳杂四灵能走到今日，已是祖坟冒青烟撞了大运，可若生的代价是要孤零零一人独活于世，倒不如随他一同躺去。”

任谁都没想到，资质尚可的他竟止步于元婴，再无上升的余地。

颜嫣笑而不语，微微颔首。

岚翎一路连拖带拽，将他捆去女妖里相亲。

将来，她若陨了，她会和当年的陈克眀那般，将自己的坟茔建在修仙界与凡间界的离尘山上，周大幅是她夫君，自得与她葬在一块。

离开时，她又看见了谢砚之当年在须萸山废墟之上的那片树林。

封棺的那刻，任谁都没想到，看似平静的江小别竟会搂着周大幅一同躺棺椁之中。

整个全妆，已是半个时候之后的事。

尾音才落，她目光在颜嫣上停留片刻：“师父，您这是要……去见师公了？”

从前的一幕幕犹如跑灯般呼啸而过。

“妖界的重担至此要落到你肩上了。”

甫一踏哀牢山地界，便撞上拎着大包小包、玩离家走的锦羿。

尔后，黑暗被驱散，白昼袭来。

她看见了湖畔接天碧日的芙蕖，看见了她与谢砚之一同躲过雨的山间古寺，看见了那棵挂满红绸、在风中“哗哗”作响的许愿树，看见了她与他离别时的那个夜晚……

颜嫣失笑摇，明明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，哀牢山上的一切似乎都没变。

可江小别不到。

风“呼呼”地，将堆积在枝的九重樱扯得七零八碎，漫天飘零，似落了一场柔的雪，纷纷扬扬盖住满山苍翠，连带这两座孤坟也一同被埋葬。

不论任何时刻任何季节来，皆能看见一片浅错的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