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（三）上穷碧落(2/2)

没等到意料之中的怒火，无明愣住，手上抓着空碗，不知如何是好。

怕这人直接抢过来喝去，他打不过人家。

「哈哈哈——」孟氏人形象全失，「去吧去吧，小单，带他们过去。」她哎呦捧着肚，笑到腹肌会。

「您不生气？」顏以安驀地开。

「对啊。」简单开心应答：「虽然小是给人牵来的，但也是寿未尽，只能去枉死城。」

孟婆一脸莫名：「我生什么气？玩你们都来不及了我生什么气？」

就见简单向他们缓步走来，面上掛着微笑：「别担心，就跟孟姊说的一样，一碗乾了就会放你们走。」

枉死城，天命未至即死去的魂去的地方，在寿命耗尽之前，都会在这里被禁，清明时节回不去，世亲属烧来的纸钱也只能分到一，生活清苦又无可奈何，虚度光不过如此。

无明有心累，对着师公传给自己的《间集》在心里恭敬三拜，真是抱歉，他一开始还以为上面记载会开玩笑的孟婆是胡诌的。

「一天三餐、有床睡、有屋，奢侈、铺张、浪费！」无明指责。换来两人不解的视线。

只有三餐不继的无明很崩溃：「一天三餐，还有两菜一汤！你们还要奢求什么！」两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傢伙！

顏以安抬看着虚无天空，没有多大想，倒是隔的无明神中透劫后馀生的欣喜。

「快走吧，时快到了。」孟婆坐回自己的木椅上，双脚抬起到椅上，又变回慵懒倦妇，「啊，你叫以安吧？过来一。」她对着顏以安招手，递给对方一个小葫芦，「有人託我把这东西给你，说是你们会用到。」

简单想了想，对着无明了怜悯神，如同神祇悲天悯人，只是这里站着的不是神，而是凡胎的人：「无明师父，你要是吃不饱，可以到阿爸的山来，我煮麵给你吃。」

孟婆看着碗空洒，一双目透惊诧，反应过来时爆一阵大笑，毫无矜持，很有可能会把隔奈何桥的守桥人引过来骂人。

「是吧。」简单心有戚戚，「我也是这样跟不殤说的，这么贫苦的生活，要怎么让死者死得安心。」

「那么过路费……」

「嘖！」无明隔开顏以安的手，转抢过孟婆手上的碗，「孟大人，失礼了。」他微施一礼，当着眾人的面，将碗中的倾覆一地。

没想到孟婆也拜倒在阿弃陛的王座。

「不行。」顏以安沉重摇，「他撑不住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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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没想到是这么经济实惠的原因吗？

孟婆清笑：「别装傻，你与世间缘分太浅。今天就算喝那碗忘川，对你也无关痛。」

毕竟对世间本就没有留恋。

顏以安看了看接过之后收，那是个黑小葫芦，里面大概是有装什么。

顏以安皱皱眉，抓到关键字：「不小心走来？」

所以是被玩了啊。

「以后清明多烧纸钱，」孟婆撑着脑袋，珠一转：「喔还有，有阿弃陛的版都给我烧来。」

「好啊。」一听到有吃，无明上答应，一都没在客气，实在是饿怕了。

「再说了，堂上那位大人有明令，要煮开了才能喝，喝生，小心拉肚。」尤其是骯脏的忘川，绝对拉到脱。

「你在黄泉里游过吧？」孟婆一就看来了，「要不是有符，早就碎成。」她勾了顏以安颈上的红绳，把人扯的弯腰来，近的能与孟婆鼻息相闻。

顏以安表未变，「您说什么。」

「好。」顏以安乖巧应。

「……我没事。」顏以安低声说，语气还像是在安抚，「让我——」

无明莞尔，阿弃陛，当今主掌国家走势的最位者，几乎可以说是王位，一张让全国沦陷的脸，让男女倾倒的气质，蝉联各大杂志报社「最想共赴黄泉」首位。

顏以安垂眸，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腕，那隻手力并不大，但是掌心很糙，跟手主人纤细的模样有大反差。

「你这小疯，都是你害我的。」无明咬咬牙，孟婆是地狱的老员工，要是惹怒了，说不定他就要在这边跟丽的世间说掰掰，还免了地狱这条路，有够方便：「要是我地狱了，你他妈的绝对要来把我挖回去。」

依照顏以安对景兰的了解，这生活过不到二十四小时，只要两个小时就足够让他发疯。毕竟景兰是生活在锦衣玉的宝，两菜一汤全是素斋，景兰绝对会绝。

离开孟婆的小汤摊，几个人继续往前走。前往公主被关押的场所，听简单说是酆都鬼城的失招领，所有不小心走来的人魂都在这里被收容。

「你……」

乾，就是字面意义上的乾。没了就乾了，理所当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