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7节(2/2)

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好不明白的？

大公主面无表地听着、看着，一行清泪缓缓从她的眶。

在足足沉默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，她终于睁开了双。

底底！

“我为何不敢？”大公主声反问，“就只准你们用它害人，我就不行了？”

说罢，李清姿抓起药，直接吞了去。

李清姿眨了眨，里有恍然，也有茫然。

一会儿的功夫，李清姿便倒了去，满地打，哀嚎不止。

周嬷嬷说，许是她转移的时候不慎掉了一颗。

苏御未置可否。

她是公主，便是死也要死的有尊严！

顿了顿，她又和声细语地说：“你丈夫是被我母后毒死的，死前痛苦万分……让我来猜一猜你留着我是想什么。”李清姿拖了话音，慢条斯理地说着，“莫不是想通过折磨我来报复母后，好为你的丈夫报仇？”

李清姿看着面前的药，牙关咬得咯咯作响，全剧烈颤抖着，双目几火，可她什么也不了，只能艰难地闭上睛，似在脑中激烈地思考。

作为对手，她足够了解苏御，也知自己这一次是逃不了了。

“哈哈哈哈……竟是如此，竟是如此啊，哈哈哈哈！”

苏御没有回答，而是看向了门方向。正巧这时，屋门被人从外推开，走一纤细的影。

苏北柔垂眸，居临地俯视着在木板床上的李清姿。

来人一袍，云髻峨峨，正是大公主苏北柔。

李清姿愈咳愈笑，撕心裂肺。

一阵摧枯拉朽的咳嗽声后，李清姿收起了笑容，面上的神也恢复了平静，所有的疯狂与愤怒一瞬间便沉寂了去。

她歪打量着大公主，良久，说：“所以……那个要留我的人，是你。”

“替我带句话给顾云之，这一局我是输了，但他，也没有赢！”

“若非你的贴嬷嬷私自用阎王断杀人，被我撞破，只怕这一辈，也不会有人发现你的份。”

轻飘飘一句话，却叫李清姿有恃无恐的面容瞬时扭曲：“你敢！”

凡中阎王断者，必七孔泣血、穿肚烂，那仿若百蚁噬心的痛楚，至今也无一人可以承受。

大公主平静的面容终于起了波澜，暗沉的眸底霎时浮起怒火，只这怒火很快散去。她知自己越是愤怒，对方便越是得意，所以她不能失态。

一会儿，苏北柔再：“这是世间最后一颗阎王断，你若吃了，你的儿女便可活，你若不吃，我便将它分成四份，一个一个给他们去！”微顿了顿，苏北柔又说，“就是不知这毒被分成四份后，还有没有那折磨人的毒。”

“这颗阎王断我吃了。”李清姿捡起药，她没再理会大公主，而是望向黑暗中的苏御，一字一句，“我的四个孩，尤其是盼儿，希望你能饶他们一命。”

她耗费了二十多年的光，殚竭虑，就为了复国，可她所有的周密计划，竟都毁在了她最亲近信任人的手中。

李清姿闻言，当即就想到那枚不翼而飞的阎王断。

“成王败寇，不外如是。”李清姿直了脊背，又对苏北柔说，“我虽输了，却输得无憾，不像你，便是赢了，也只能抱着遗憾悔恨终生。”

话音落，室静了一瞬。

李清姿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大公主脸上的表变化。

大公主冷看着她发疯。

李清姿里的迷惘更甚了。

苏御不知何时，已退到烛火照映不到的影里。

言罢，苏北柔便将药抛给李清姿。

“看来是猜对了。只是可惜啊，这世间没有任何一酷刑能比得过阎王断所带来的痛苦。”李清姿角轻勾，扯一丝怪异的微笑，中依旧慢条斯理地说，“而我是不会服用阎王断的，你报不了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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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公主并未被这话激怒，她从袖中取一颗乌黑的药：“你若自尽，我便将这药喂给你的那四个孩。”

“难我还有别的路可选？”这话，李清姿是对苏御说的。

她信了，可原来……

这非人的折磨，终于还是落到了她的血脉之上。

睫，一瞬不错地盯着苏御，良久，问：“你是如何知晓我的份的？”

李清姿忽然笑了起来，笑得癫狂，肩膀随之剧烈地颤抖着，笑到最后甚至开始痛苦地咳嗽起来。

这一局，是她输了！输得彻彻

何其讽刺！

苏北柔盯着她：“你想自尽？”

“你同幼年时比，变了很多。”苏北柔说。

经过刚才的疯狂，李清姿脸上残留的气已然无存，此时的她，面容枯瘦，一双睛仿佛嵌在那张瘦削的脸上，显得格外的大，也格外的渗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