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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不禁暗忖。

但常歌已死，此时此刻，用着沉沙戟之人，会是谁？

方才狂舞的雪，竟像是听从此人号令一般，蓦然静了来。

他还活着，但已经发不任何声音。

沉沙戟、纯黑大纛。[2]

噗。

“常……常……”

看清了绊倒自己的东西，惊得一趔。

传说中常歌不是凶神恶煞，无比凶残，近乎妖邪的将军么？

随着他的动作，少年终于回过神来，沿着戟，看向来人——

不过传闻中，常歌已在大退月氏，凯旋当天，就被大周文王祝政一杯鸩酒，亲手毒死。

此刻，这把戟正被人倒提着，当透过，锋刃正着鲜血。

那不是他的血。

沙场之上，见此两样，犹如见了阎王爷的招魂幡。

士兵艰难转了转珠，一柄寒戟当刺，如注的血沿着戟尖着，片刻间，染红了他大片前襟。

薄雪，只轻柔地沾了他的狼裘尖。

“歌”字还未，戟尖探，把这个名字活活疼了咙里。

这把戟太有名了，有名到随意揪个老农，都能给你讲一段戟的传奇，更何况是一名沙场士卒。

兵士的咙里发些奇异的声音，他竭力回，想要看清戟的主人。

不容他细想，耳后一阵凉风，少年刚一回，那兵士已趁他摔倒追了上来，正狰狞笑着，大刀举过——

少年的视野瞬间染得鲜红，温的、粘腻的血当了他一脸，他了些时间才明白过来，他不疼。

它是传说中，大周昭武将军常歌的随武。

他的瞳孔猛地一缩——寒刃如电，戟尖缚着的红绫越过肩膀，抚过他的脸。

黑，狼裘，黑纱幂篱遮面。

常歌？

面临死和杀戮，那兵士笑的又冷又癫狂，狂笑的回音在密林之中幢幢撞，自四面八方压来，而刀尖快音一步，几乎要刺少年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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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着只是一声细微的闷响。

刀尖就悬在他前，离他不到咫尺的兵士维持着刺的动作，珠瞪得老大，嘴边挂着血。

那是一只手，指尖已经冻得乌青，一半不知被什么野兽啃噬，伤都是糜烂的骨，周围的血都被透得殷红。

他是常歌么？

开战之前，沉沙戟寒光一闪，常歌纯黑大纛一升，能直接吓得敌军丢盔弃甲，一溃千里。[2]

这是沉沙戟。

常歌死，一统中原的大周瞬间倾覆，而天自此大，六雄诸侯雄起，连年征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