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七章狐惑(3/3)

大。明日又要与司宾寺涉一番。”

李知容：“……”

车外李光已经睡着。他在车上用机括与鞭了个小型机关，可自行指挥匹开到太微城。

月沉沉，徐有功已将供状递上。第二日午时，崔玄逸被押上行刑台时，圣旨才颁，赦免了他的死罪，转押司刑寺牢候审。

鸾仪卫中却迎来一位新面孔，却是那日在大宴上指认崔中郎的裴怀玉。

是女皇的旨意，命她代替崔玄逸的位置，成为“雷”组的新统领。

太微城，皇嗣所在的东之中，李旦颓丧地倒在御座上，对面是一位金红发的客人。

“你说过，我若是将日月的事告诉李知容，你就销了牵机毒案在鬼城的罪证。如今供状已递到了圣人面前，你要如何解释？”

安府君穿着朱红锦袍，衣领大敞，懒散地倚在胡床上摆面前的熏炉。李旦时常觉得，前这个人，比他更像皇帝。

“你既已放弃了帝位，就不再有命之虞。牵机毒案牵连甚广，鄂国公和太平公主也被牵涉其中。圣人方承大统，不会在此时动手，自断左膀右臂。”

“那李崔巍呢？他又为何偏偏在那天现？”

安府君咣啷一声将手中火钳扔香炉，神晦暗，吓得李旦打了个激灵。

“这是鬼城家事，皇嗣休要多问。”

安府君转门去，临走时回一笑，又恢复了平常无所谓的神气：

“汝只要看好公主即可，余的，我自会理。别忘记你我的盟誓。”

他消失在门后，李旦跌坐在御榻上，将脸埋在双手中。

那夜现在李知容幻境中的是他，真心期待死在李知容刀的也是他。

他想念那虚幻的权柄，曾经拥有过，相比从未曾拥有，更让人万箭穿心。如今他放弃了一切，低到泥土中，低到尘埃里，依然保护不了心之人。

虎落平，唯求一死而已。能活去的人，就要变成狗，变成豺，变成虫豸。弱小的人想要守护家人，要比上位者多付千百倍的努力。

他从前不懂的理，如今都成了刻骨铭心的教训。

（四）

李崔巍最近很厨。

他在山上住久了，味清淡，平日只吃菜蔬，厨灶平日里净如新。近期却一反常态，每天了差事就回家，埋研究新谱，羊羹鱼脍、桃酪茶，应季材般地换，还拉着李知容品鉴。

她接连吃了数月，养得脸颊都圆起来，终于觉得不对劲，在某日专在宅门前候着他归来，一把拽到院中细细盘问：

“李太史，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瞒着我？”

李崔巍扬了扬手上的秋芹和鲜鲤鱼：

“先去剖鱼，有话，吃了饭再说。”

不多时后，灶中即传来鱼汤的香气，李知容尝了一鲜掉眉的汤，立忘记了先前要问什么，只顾埋添饭。李崔巍挽着袖给她夹菜，气蒸腾中，他笑容也有几分烟火气。

晚上睡在一块时，她终于想起白日里的要话题，将他敲醒继续质问：

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