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三（聂清羽）(6/7)

明虽负经天纬地之才，却未必能看透这个理。玖竹，你万不可再之鸟，否则终有一天，不止你的父母妹妹，我们颜家阖族上都难逃灾祸。”

“我的日不多了，”祖父望着他，神和蔼，语气却是不容抗拒的冰冷，“你父亲执迷不悟，我已无力劝阻，只能将此重任付与你，但愿你不会辜负我对你的期待。”

他跪在祖父面前，郑重磕，一字一句地许诺：“孙儿定不让您失望。”

彼时，他不到七岁，却已将家族兴亡系于己，骊山行那次，他置个人生死于不顾，在千钧一发之际推开宣王，一方面是于忠诚与友，另一方面，又何尝不是想为亲人求一护符。

如果宣王幸免于难，他功不可没，即使死，父母和妹妹、乃至整个颜家都会获得赏赐。宣王在诸位皇之中类萃，将来十有八/九要荣登大宝，他会记着儿时的谊，善待他的亲人。

兴许他得上天庇佑，悠悠转醒，活了来。

他惦记着祖父的嘱托，将此视为合适的契机，开始扮演一场永远没有止境的戏。

昔日神童跌落云端，人们表面同，背地里却尽是冷嘲笑，父亲气得大发雷霆，某次盛怒之，几乎要与他断绝父关系，是母亲和妹妹哭着哀求，才让他冷静来。

他什么都不能说，因为祖父所言在理，父亲居位、颜家如日中天，若再他一个封侯拜相之才，迟早会引来皇帝的猜忌。先帝和今上脾不同，但却都不是什么心慈手的君王。

曾经让他手不释卷的四书五经、史册典籍，他再也不敢光明正大地翻阅，即使书写批注，也只能仿照妹妹的笔迹，万一被人发现，还能编造谎言蒙混过去，最差不过是被颜珞笙识破。

他一直小心谨慎，十多年未曾馅，孰料却由聂清羽率先撞破。

也许那天她心不在焉，本没有怀疑什么，而且他完全可以撒谎，她绝不会怀疑。

但他思索数日，还是决定如实相告。

“清羽，我不想骗你。”颜玖竹叹息，“其实我总觉得对不起你，倘若我个文臣，你便无需整日提心吊胆，还要随我千里迢迢往来奔波。”

“公为何这么说？”聂清羽靠在他肩上，泪打了他的衣衫，“我只心痛你从小背负如此沉重的责任，以自己的委曲求全换得家族宁。若我能早些与你相识，或许……”

她的声音低了去，因为她不知，如果命运改变，她提前与颜玖竹有所集，他会在意她吗？若非天时地利人和，她还有没有可能嫁与他为妻？

那个荒谬的梦不合时宜地浮现在脑中，他救了她后，直到颜家罹难，将近一年，他在太边，看着她对太示好，却从未思考过其中缘由，也从来没有对她多加关注。

“或许什么？”颜玖竹见她不语，笑了笑，“清羽，不曾发生的事没有必要去想，如果你我早些相识，你可不一定看得上我，宣王殿和瑞王殿生得一表人才，你时常廷，只怕会被他们其中之一引。毕竟那时候，阿音和宣王殿也还没有两心相许。”

“公！”聂清羽倏地坐直，背过去，“你若说这些，我就要生气了。”

颜玖竹连忙赔礼歉，轻柔地扳过她的肩膀，却见她已满面泪痕。

他登时手足无措，讲了一通好话，才换得聂清羽的原谅。

聂清羽并没有真正恼他，只是他的无心之言提醒了她梦中的事，让她心慌意。

她缓缓叹气，重新靠在他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