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子柜前五(2/2)

“没有了。”沉芳村愈是语气平平，愈是说明他心里焦急着，连装模作样的礼貌都懒得了。他将浑无力的白云儿又抱起些，从床边捡起一个锦盒来，以指尖沾了锦盒中的些许草药膏，往白云儿的两侧经外奇、耳后翳风、风池等位上了一通，然后又将他翻过去，在大椎也抹上些许，以掌心推匀，“你快睡吧，一会儿发汗了，就能好了。”

那与自己相较微凉些的温，及他上多年不散的温药香，还有他几不可闻的浅息声，都如室外的朝渗雪被一般，渗了白云儿的心间。

正像小时候一样。

到了后半夜，白云儿终于发了一汗，退安眠。

沉芳村昨晚睡得自然不比他安稳，时时留意着徒弟的况，到后半夜还起取了净布巾来替他，垫在微有汗的里衣之。待到白云儿不再浑，面上红褪去之后，他才算是松了气。而一夜的飞霜也是在那时候停的，直到东升旭日唤醒积雪，也唤醒了他。

白云儿的心得有如经络逆行，未来得及反应，沉芳村便独自起了。

白云儿熟悉沉芳村的作息，直到即便昨夜睡得晚，他也定会在卯时起，不会耽搁了晨间第一杯茶。白云儿也料到，师父会先探一探自己的病，然后才会去。

“师父，我疼……”白云儿仍是睁不开，不知是上难受还是被草药膏激着，角竟渗些许泪来。恍惚之间，他似乎听见沉芳村叹了气，然后被轻微摆几，又闻窸窸窣窣的衣声响，床铺中多了另一温躯。他任沉芳村将自己的脑袋置在他怀中，十指没自己发梢之间，着绷的，缓缓疏导着。

沉芳村低着，目睹病中的白云儿脯起起伏伏，半梦半醒之中念念有词，还泪淌个不停。

先前给白云儿去的退汤才是真正治病，这草药膏是为了让他舒坦一些。沉芳村听他呼重，还将锦盒递到他鼻尖，令草药薰香攻其壅。

把白云儿搂在自己臂弯中，另手解着徒弟的领衣扣，动作麻利顺畅，一如当年连夜照顾疹的孩童。

“师父，还有糖么……”白云儿声音嘶哑，都睁不开，只拽着沉芳村的袖轻轻拉扯。

“师父，别走了……”

此草药膏是岫堂的招牌，选制的药材多就地取材自山中，是只有师徒二人才知的秘方。草药膏用途甚广，疼脑，风寒风，屙呕肚痛，常见的小病小痛，都能用上此，轻症可治，重症则仍需对症药，但能用于缓解，是家常必备的良。岫堂的维持多半靠老百姓帮衬此草药膏，甚至有人远而来专程货，想要到别去价倒卖，被沉芳村察觉后轰门去。

果然，他是手被沉芳村拾起，二指搭于他脉搏之上，片刻后又被置回被褥之中。那手又落在了自己的额上，若有似无地贴近着。接着，他察觉到沉芳村俯来，与他额面相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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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清晨，白云儿饿醒了，正要起时，觉旁与他同铺一整夜的沉芳村也正准备起，他便没有着急睁，继续闭目假寐。

白云儿睫尖微颤，几乎就要睁。

随后，最不可思议之事降临，甚至连白云儿都无法确信——他觉到，沉芳村的落在了他的嘴角上，须臾之间，两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