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部第八章回营(3/10)

起，他们就埋于研究和实验，每天备药、制药、记录，自己当自己的受试者……他们应该是没有成功吧，不然也不会中毒而死……那时候我还小，不知他们展到哪一步，他们也没跟我说，他们所有的展想必都记载在他们的笔记上了，只要破解了遗嘱应该就能找到……”

他仰着，透忧郁的目光。那一刻，他显示超越他年龄的苍老。那是一个人在这个年纪拥有了不该这个年纪拥有的阅历而生的早熟。

我小心而客气地说：

“那你现在研究的是什么呢？”

“我只是在重走他们的脚印，”钟迪平淡地说，“我重复记忆中他们过的事……研究不同药的药，不同药对人气血、脏、经络的影响，不同的环境条件人会产生什么反应，哪条件人最健康、最舒适，冬天适合什么，夏天适合什么……与其说我是一个方术士，不如说我是个行脚医生，呵呵，世界上的草药那么多，何年何月能够收集完呢？”

他咂了咂，地叹了气。

“看来……你任重而远呢。”

“是啊，哈哈，前途一片黑暗呐。这么些年过去了，我连生的门槛都没摸着啊。”

柴火呲呲地释放着量，坩埚里的发温吞的呢喃，那木制的小鸟在空中扑扇着翅膀，带着轴轴的。窗外，太已经西斜了。

“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？”我轻声问，“还是像现在这样吗？”

“嗯，是啊……”

他了个可而又无奈的表，耸了耸肩。

“继续研究？”

“对呀。”

“要是……”我斟词酌句地说，“要是一直不来……”

“那就到死呗。”

他轻松随意地说。

“嗯……你不打算别的吗？”

“不，我早就决定把全的生命奉献给这项事业了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因为我真的不想死啊。”

“不想死？你还年轻呢。”

“可是终有一天会死的，不是吗？”他对我一丝微笑，“每次想到死亡的宿命，我就不寒而栗。没有人能够理解这恐惧。死亡是绝对的黑暗，绝对的孤独，绝对的沉寂……是的，我现在就很孤独，但跟死亡相比不算什么，因为……你看，今天你来了，告诉我世界上还是有人会帮助我。而死了就没有这个机会，再也不会有任何改变，再也不会有任何新事……只有活着才有希望。不活得多么痛苦，不生活多么残酷，我都要活去。”

他抿了嘴，用决的语气说。

“哪怕……最后失败？”

“是的，那样也算是为自己的使命燃烧殆尽，不枉此生。”

“可是……一个人走在这条路上未免太辛苦，不被接纳，不被理解，成为众人中的异类……”

“哈哈哈，这没什么。”他放肆地张大嘴笑，“凡人不能理解，他们只会随波逐。没成之前，他们一起反对你。成之后，他们一齐赞你。前据而后恭，何其可笑！像商君变法，引来多少谗言；赵灵王胡服骑，招致多少反对；遂和楚王之前，几个人瞧得起他？世界上的许多突破不外乎如此。”

我无言以对，他也不再说话，屋里沉默了许久，直到的鸟儿用呆板的声音打破寂静，木制的鸟喙一张一合。

“六了——六了——”

“哦，我的药好了——”

钟迪一跃而起，把坩埚面的火熄灭，然后从墙角拿来一个木碗，盛了大半碗药，接着重新坐来，端着碗，用嘴着气，随后小心呷了一。

“呜噢——呜哇——好难喝——”

他把被染成褐的伸了来，一脸苦相地惨叫。

“你在喝什么？”

“治胃病的，我脾胃不好……呜诶，好苦啊，这几药是不是不能放在一起，太难喝了，我觉自己的跟调换了似的……”

“你喝的什么药？”

“一些常用养胃的，还有属土的……我命里缺土，但我又是命，命比较，必须杀一杀，或者找个人让我克一……开个玩笑。”

他放碗，爬到床上，从枕底一个本和一块石墨，他摊开本，趴在床边，用石墨在上面写着，一边在嘴里喃喃自语：

“石斛……黄芪……芍药……糖……不能放在一起……次试试山药……和南瓜……”

他写完站起，叉着腰眺望着窗外的夕，说：

“哎呀，时候不早了，你要在这里吃晚饭吗？”他转看着我，“我很愿意尽地主之谊，但我没什么能款待你，只有一些粮……”

“不用了，谢谢，我回旅舍吃。”

我不太好意思麻烦他，也站起了。

“好吧……那我们什么时候走？”

“我明天决定了告诉你，好吗？我不能保证，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……”

“行……知回去的路吗？”

“嗯，知，谢谢。”

我走到门，手刚放在门把手上，钟迪突然叫：

“嘿，要我给你算一卦吗？”

“啊？”

我转过，不解地看着他。

“想不想算一卦，我算得可准了，免费哦~~~”

“呃，不用了，谢谢……”

“来吧，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哟~~~”

“嗯，不用了……”

“求求你算一卦吧！！”

他泪汪汪地扑过来哀求。

“呃……为，为什么？”

我背靠着门，尽量不要嫌弃的表说。

“因为……我想多了解了解你……其实我有那啥，打听，我要是女的就加村的妇队伍了……”

“自己说自己哦……”

“诶嘿~~我对你很有好，很好奇，能不能让我给你算一卦？”

他可怜兮兮地从往上看着我。

“好，好吧，能不能先松开我的手？”

他笑嘻嘻地立刻松开了。

“那你算吧。”

我抱着双臂，站在门说。

“请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。”

我记不太清，但觉得反正是个玄学也无所谓，就以二十二岁的申时告诉了他。

“嗯嗯……唔姆唔姆……哼哼……”